
文丨牛大壮 编辑丨牛大壮
楼下,有人在交谈,声音越来越细,直到只剩下蚊子微弱的嗡嗡声,在窗口久久不曾离去,夜深了。
桌子紧紧靠着白色的墙壁,墙上落着些细碎的尘,很显眼。往上些,就是同样嗡嗡在作着声的不太明亮的白炽灯管,无精打采的亮着,有人还没入睡,也有灯不知疲倦的。
狭窄厨房,暗黑的甬道,延伸得很远很远,好像很久之前的寓言故事。我没空搭理它,就让它 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越来越清楚……
夜深了。这个世界越来越明显。离得很远的人和事,突然的很近很近,近得让人有些怀念,有些害怕。
“烛光在跳着舞!”
“嗯。”
“一会儿快,一会儿慢……”
“不要去弄它!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火玩不得!”
“小孩子玩火尿床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
母亲弓着腰,把头埋到了微弱的烛光照不到的暗黑处,柜子一阵叮叮咚咚的响,直到她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才扶起腰,深吸一口气,缓缓走到烛台前。“嘚”的一声,闪烁不停的火焰暗了下去,又慢慢的亮起来。
“我也要剪!我也要剪!”
“剪什么剪!看到人家剪,他也想剪!再剪了蜡烛都灭了!”
“为什么小孩子不能玩火,大人就能玩火?”
一回教训之后,世界安静了。烛光又开始慢慢跳跃起来,偶尔的“噼啪”一炸,惊动将要沉睡的孩子,吓得整个屋子都伴随着光微弱的震颤,头晕目眩。
“我好困了……”
“困了就去洗洗!赶紧去睡觉……”
“不想洗!”
“你看你的衣服裤子,还有手脚那么脏,怕是要挨打!”
父亲和母亲安静的坐在沙发里,呆呆的看着屋里,还是闪烁的烛光?母亲已记不起去剪掉太长的灯芯了,也许用不着了。
“好久没有点蜡烛了。”
“去年停电的时候,我们还点的。”
“好多地方都没有蜡烛了……”
“家里都放着有点的,集市上也还有卖的……”
“以前常点蜡烛,上学时晚上都是点蜡烛做作业,点蜡烛上晚自习……”
“我们那时候都点煤油灯的,最早连煤油灯都点不起……”
母亲和父亲的话匣子就这样被打开,老两口窝在一隅,我窝在一隅,很安静,也很温馨,这很好。
母亲讨厌手机,是因为父亲总是捧着手机自顾自的摆弄着,不理她。有时候我也讨厌手机,一年到头断不会有人打电话给我的,就算打来也都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;常常害怕别人理我,或者不理我。
只有埋头,坐在桌前,慢慢磨着我的笔和本子。
也许,还应该记得那时在深夜里写的信件。第二天便偷偷的寄信出去,对了,还要贴上省吃俭用买下的邮票,静静等待着回信,等待着每周一和周四邮差的到来。
“从前,车马邮件都很慢,一生只够爱一个人……”
夜深了,该凉了,睡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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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始发于微信公众号(经典短文阅读):今夜,从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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